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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志攻坚的化学驱油探路者

——记2022年度中国石化科技创新功勋奖获得者曹绪龙
2023年01月16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于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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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于 佳

    2022年12月30日,冬日的午后透出一丝暖意,在胜利石油管理局有限公司大院一间办公室里, 集团公司油气开发领域高级专家曹绪龙正埋头阅读一摞材料,认真研究油藏环境下化学驱的新问题。最近,他正忙着两件事:一是围绕油田化学驱需求,谋划组织今后7到10年的化学驱技术长远发展规划,二是带领团队攻关耐温抗盐化学驱技术的规模化应用。

    多年来,化学驱三次采油技术有力助推胜利油田的发展——化学驱年产原油量占胜利油田年总产量的12%,个别区块采收率还突破了60%的极限。而这些背后,都凝结着曹绪龙团队的汗水。

    “我们再也不用跟在别人后面了”

    在曹绪龙看来,他们的化学驱油工作,就像打扫油藏的“清洁工”,通过研究化学药剂,把油藏犄角旮旯处的石油都扫到,还要扫干净。这个油藏“清洁工”,他一干就是40年。

    所谓化学驱是指油藏在继天然能量开发和水驱之后,采用的第三种采油方式。说白了,就是通过向油层注入高效化学剂大幅提高石油采收率的一种方法。

    20世纪80年代,化学驱“三采”技术是地地道道的“冷门”。曹绪龙依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出国培训学习时的尴尬,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学生似的,人家说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回国后,他和同事带回满满14箱资料,全是关于化学驱方面的论文和学术资料。

    进入90年代,当时拥有先进化学驱油技术的几大国际石油公司,先后对胜利油田开展化学驱可行性评价。由于胜利油田化学驱油藏温度高、地层水盐度高、原油黏度高等原因,最终的结论是:胜利油田不适合开展化学驱油。

    哪能让这个“卡住脖子”!曹绪龙偏不信这个理儿。于是,他跟着前辈们一起研究,后来又带着团队潜心攻关,学习最先进的理论知识,跟踪最前沿的理念和技术,建立适用于高温高盐油藏的化学驱理论,催生了技术发展。

    在他和团队的努力下,1992年以来,耐温抗盐聚合物驱、无碱高效二元复合驱、非均相复合驱等化学驱技术,先后从实验室走向现场应用,胜利油田化学驱不但实现从无到有的突破,而且化学驱油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

    2017年,在第22届世界石油大会演讲台上,曹绪龙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世界“三采”同行介绍胜利油田聚合物驱后油藏非均相复合驱技术,现场获得非常好的反响。也是在那一刻,曹绪龙心里更有了底气:“我们再也不用跟在别人后面了!”

    此后,化学驱油不仅在胜利油田得到迅猛发展,而且推广到越来越多的油田企业。截至目前,曹绪龙带领团队先后编制了78个化学驱方案,覆盖地质储量5.6亿吨,累计产油7505万吨,增加可采储量5800万吨,相当于发现2亿吨级大油田。

    “成才哪有什么捷径,我就是把别人娱乐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而已”

    学生时期的曹绪龙,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化学驱打交道,因为他所学的专业是分析化学,是为炼油厂培养人的。

    没想到赶上他毕业这一年,学生分配政策发生变化,原本应该去炼油厂的他被分配到油田企业。无奈之下,曹绪龙找了两个离老家最近的油田报了名。“在那个年代炼油厂是第一选择,因为大多数炼油厂在城市附近。第二选择才是油田,因为每个月多发12块钱补贴,在那个每月工资只有五六十块钱的年代,这非常具有吸引力。”他回忆道。

    刚到胜利油田,曹绪龙对化学驱油一无所知,对于碱水驱油、岩芯渗透率更是听都没有听过。从师傅手中接过一本油印的《油层物理》,他只能硬着头皮看。

    直到有一次,单位组织青年技术答辩会,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了两篇文章,竟然都获奖了,这无疑给他增添了信心和动力。加之被师傅们的敬业精神感染,他开始跟着一点点学起,并且越发痴迷。

    工作几十年,曹绪龙始终保持一种习惯,就是坚持学习英语。“单位引进的设备说明书全是英文,不学看不懂啊,逼着你也得学。”他回忆道,“分配到研究院后,单位组织到采油单位现场实习,师傅带的礼物就是几篇SPE(石油工程师协会)论文。加上经常有外国专家来油田交流,更加坚定了我坚持学习英语的想法。要想做成事,还真得先把语言学好。”

    工作之余,每当其他人在一起玩扑克的时候,他总是跑到一边背单词,直到现在他也没学会玩扑克,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此,曹绪龙感慨道:“成才哪有什么捷径,我就是把别人娱乐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而已。”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彻底放弃、不再去想”

    2022年,非均相复合驱技术被列为集团公司重大科研项目,一方面围绕已涉及油藏类型对该技术进行迭代升级,形成可供大规模推广的技术;另一方面围绕未涉及油藏类型对该技术再创新攻关,进一步拓展化学驱应用领域。曹绪龙再次成为该项目的技术首席专家。

    他坦言压力很大,因为每次面对新问题,过去的方法往往不一定适用,必须要寻找一种新办法去突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遇到失败,作为先导试验同样如此,但从做科研的角度,没有哪一个科研人员不希望成功。”曹绪龙说道。

    有一次,曹绪龙参与三元复合驱的先导试验,在上千种活性剂中找出合适的配方,结果用了半年也没成功。

    那段时间,他就像魔怔了一样,走到哪里想到哪里。一天晚上回到宿舍,曹绪龙脑子里反复思考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想着想着竟然有了思路。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口气跑回实验室鼓捣了半夜,最终找到合适的活性剂配方,试验成功了!

    三元复合驱先导试验从实验室进入现场应用后,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采收率提高15个百分点,但是一个新的问题随之而来——结垢。

    “就好像咱们平时吃药,你明明知道这个药疗效非常好,就是副作用太大,那肯定不能吃啊,油藏也是如此。”眼看着研究了十七八年的碱必须放下,曹绪龙感到万分痛苦。痛苦,不仅仅因为放弃,还意味着从头开始。因为没有了碱,原来的理论认识都不再适用。

    也正是那次放弃,催生了另一种化学驱技术——无碱高效二元复合驱油技术。

    曹绪龙带着团队坚持问题导向,创新形成了二元复合驱理论认识,解决了无碱条件下获得超低界面张力的难题,形成二元复合驱油技术并规模化推广应用,覆盖储量9230万吨。该技术也因此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彻底放弃。”回顾攻坚历程,曹绪龙说,“别人说,成功是99%的汗水加1%的天分。我觉得,所谓的天分就是失败了不气馁、不断总结。人的才智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执着和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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