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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中国石化报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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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何曾是两乡

2025年01月09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张迎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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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井场。杜建堂 摄

    张迎亚

    去年七八月间,我从四川达州北上,回到中原油田本部所在地——河南濮阳,完成一项采访任务。

    生于1965年的陈立跃,双臂下垂、两手交叠,热情而恭谨地候在中原油田勘探开发研究院实验中心。他在这里担任岩石样品的“体检医生”,已整整30年。

    30年,一万多天。无论是书页一样的页岩、水磨石一般的麻岩,还是像芝麻花生糖的角砾岩、特征没那么明显的砂岩,来自濮阳本地,以及普光、内蒙古等油田三大探区的各类岩石,都会或搭专车,或走快递,百川汇海般抵达陈立跃和同事们手上。

    经过钻、切、磨、铣、碎等各道工序,坚不可摧的岩石成为流沙一样绵密的细粉,在40多个“体检”项目的联合透视下,被陈立跃他们深入剖析。他们窥探细粉中深藏的繁杂裂纹、瑰丽色彩,一滴滴、一缕缕破译神奇的油气密码。

    “这包粉,来自普光探区铁北1侧井,是用第一次取芯的第21块样品碎成的,所以编号为1-21。”看我满脸好奇,陈立跃耐心解释。

    这是豫东北大地上一张普普通通的实验桌,桌上筐内,塔罗牌般整齐码放着一个个编号为1-21、2-2、2-39等小巧精致的牛皮纸袋。孕育于遥远川地的岩石,跨越1000多公里的盆地、高山、长河、平原,抵达这里,等待检验。

    偏西南的川、偏东北的豫,就这样被紧紧联结在一起,看似偶然,又十分必然。我出了一会儿神,内心忽然变得柔软。

    和陈立跃从事地质实验不同,袁广均做了20多年的开发实验。20年前,他和同事们的实验室,还是红砖垒砌而成的低矮平房,近两年才刚刚乔迁新居,搬到了宽敞明亮、南北通透的大通间。各色实验仪器,不加分隔地聚集、荟萃在一起,颇为壮观。工厂醒目位置的显示屏上滚动着伽利略的名言:“一切推理都必须从观察和实验得来。”

    光芒照耀下,袁广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既能身穿白大褂,对每一条采收率曲线、每一张压力-温度相图洞幽烛微;又能戴上布满防滑点胶的劳动手套,握紧焊枪、玩转扳手,修好每一台疲惫不堪的恒温箱、配样器、色谱分析仪。今日,他的任务是开展通南巴气藏解水锁实验,这是一项针对中原油田位于四川巴中地区新开发区块的重要研究。

    偏西南的川、偏东北的豫,再度被牢牢牵系在一起。

    原来,无论行至何方,似乎都无法挣脱两地之间那份无形的牵绊;无论走得多远,心中始终怀揣着石油人对油气资源的殷切期盼——那是对油流涌动、天然气喷薄而出的无尽渴望,也是对大地深处宝藏的执着追寻。

    贾秋璇,出现在我采访的第二家单位——信息化管理中心,略显惊艳。他有肌肉,整个人虎虎的,很健康,眉眼间透露出“IT男”特有的睿智。

    4年前,贾秋璇离开黄河岸边水汽氤氲的故乡洛阳,入职中原油田。

    还未完全适应豫西到豫东北的气候变化,“三大计划”(预算、投资、生产运行计划)信息系统的建设任务,就降临到了贾秋璇所在的研究所。

    “谁会?”面对中心领导广揽英才的询问,他根本顾不上细想,仅凭毫无来由的直觉和勇气,便傻傻地冒了头:“我会。”

    白天,贾秋璇跟着前辈跑投资、生产、财务部门,对接用户需求,讨论模块功能;入夜,所内召开小会,出具设计图纸,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一二点钟。

    紧随其后的0点到6点,他带着当日梳理出的所有疑点,踏着月光回到宿舍,在东方既白前的6个小时里不停探究,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自己和自己死磕……

    那段时间的贾秋璇,常常感觉自己像被洪流裹挟的一粒沙,拼尽全力追波逐浪,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太快淹没。他足足掉了二十公斤肉,却一天一天羽翼渐丰。

    “很煎熬吧?”我感同身受。

    “不,幸福——技术上的幸福。”他接得斩钉截铁,没有一秒停顿,几乎碾着我的话,给出了回答。

    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出川地6月的那个夜晚,中国石化达州基地灯火璀璨,可以媲美毗邻的五星级大酒店。

    在一片灿烂辉煌中,一间培训教室里几乎学员散尽,只剩我,和同样是“IT男”的吕清林。聊着聊着,我们就言及了岁月。

    “我1993年毕业,分到采油四厂,就搞信息;2005年普光一开建,我就来了,还是搞信息……”他望向窗外的耀眼金色,一边心里岁岁年年地默数,一边嘴上嗯嗯啊啊地感叹。

    我不知道那时那刻,吕清林的眼前,滚滚流过了什么画面。或许,是去过长庆油田、塔里木油田、胜利油田、西北油田考察的漫漫征途,是亲手搭建的信息系统一点点覆盖了气田所有关键业务,是一线员工对一个更加智能、更加聪明的气田的热切渴求……

    在达州基地食堂,员工常常三三两两、扎堆而坐,填饱肚子,顺便谈天,而吕清林则习惯一个人坐在清静的角落,不知是不是为了便于思考。有时,我也会很久看不见他,他也许是休假了,从四川回河南,从河南赴四川,月月年年,辗转两地之间。

    冬月(农历十一月)十三,我和友人去品尝烩菜。散席后,庇佑着达州城的凤凰山隐没于黑暗之中,山的上空飘散着薄薄的云雾,一轮明月挂于天际。

    友人说,此时的月亮,叫凸月,再过两天,就充盈为满月。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作者来自中原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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