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雪原。周占成 摄

    邹会莉

    几天前的一场大雪，给电网造成不小的麻烦。

    在诗人的笔下，冰雪是浪漫的化身，是童话里唯美的梦幻世界。但对于石油电力工人而言，风雪，意味着对电网平稳运行的考验。

    在胜利油田滨海配电运维站，一群被称为“飞手”的技术员，正操纵着无人机，在滩涂、塔顶、水塘线路等区域巡视着，敏锐而精准地捕捉那些难以察觉的问题。

    在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空中画面中，冬天的滩涂，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宁静与壮美。随着气温下降，河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尤其是在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幕留下的寒意时，整个滩涂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幔。远处，几只不怕寒冷的水鸟在冰面上轻轻跳跃，偶尔发出清脆的叫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湖面上，线杆的拉线长年累月被海风侵蚀，已经变得锈迹斑斑；铁塔线路的瓷瓶也因骤降的温度出现了裂缝。配电运维站员工回东和同事穿戴好雨衣裤和救生服，橡皮筏载上工具，一步一步涉水前行去更换被腐蚀的拉线。湖水漫过大腿根，冰冷刺骨，仿佛无数根细针扎进了皮肤。每一次呼吸，冷空气都会直冲肺部，呼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瞬间消失在冷冽的风中。湖面上漂浮着薄薄的冰，走在最前面的回东，用胸口和膝盖撞击着冰面，冰一块块碎裂，辟出一条通行的路。除了脚步声和冰面的轻微断裂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水底淤泥黏滞阻塞。所有人缓慢行进，慢慢接近浸没在水中的线杆。

    被海风侵袭的电杆拉线锈蚀严重，拆除、更换，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果断，一气呵成。回东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混杂着水草的湖水浑浊难辨，他瞪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固定好拉线。随后湿淋淋地浮出水面，长长舒了口气。

    拉线更换完毕，随即赶赴第二个施工地点。

    铁塔矗立在荒原之上，全身包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壳。在雪后的阳光下，铁塔散射着彩虹般的炫光，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给寂静的滩涂平添了许多的灵动。

    但它不是供人欣赏的冰雕展品。此刻的回东，需要攀爬至铁塔最高处，去更换铁塔线路上的瓷瓶。覆冰的铁塔难以攀爬，每一寸铁架都被厚厚的冰层紧紧包裹。回东手握铁锤，用力敲击着，冰层碎屑纷纷飘落，落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阳光倾泻在回东身上，如包裹在阳光的浴衣里，他的睫毛上落着闪闪的冰屑，每一下敲击都闪烁着光芒。

    “叮叮当当”一路攀登，一路敲击，广袤滩涂飘荡着久久的回音。

    （作者来自胜利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