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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中国石化报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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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彩虹“小白杏”

小白杏都不是一个色,评价人咋能都靠一个标准呢?
2024年08月21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曹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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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 俊

    塔克拉玛干沙漠上,早穿皮袄午穿纱。7月12日早上,鲜亮的太阳已挂上了TP358H井场高耸的钻塔,一夜清凉还没退去。

    在宿舍区通往井场的土路上,西北油田工程院钻完井所副所长孙伟光和驻井做技术支撑的钻井助理工程师党志刚并排前行。孙伟光昨晚刚到现场,边走边嘱咐党志刚工作要点。可小党一边应着,一边踢路上的小石块,走一步踢一颗。

    “石块惹你了?”小党心不在焉的劲儿让孙伟光有些撮火:现在这年轻人,啥时候能成熟。

    “我看它不顺眼。”小党嬉笑着,仍在踢。

    TP358H井场部署的是丛式井,今天施工的是第一口井。所谓丛式井是在油层丰富构造复杂的探明地区,紧挨着打一排井,快速求产。一排排丛式井,在油藏埋深较浅的油田并不罕见,可在西北油田动辄就超9000米的井深里,这才第二次打,而这两次都是由党志刚负责的。

    钻遇到志留系石英砂岩,这是公认的“磨刀石”。这次作业油田上下非常重视,孙伟光也提前赶到现场。

    井况复杂,孙伟光总觉得党志刚太年轻,万一有个闪失呢?眼瞅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孙伟光就更不放心了。

    3年前,5个研究生毕业进所。从繁华都市来到寂寥沙漠,新鲜劲儿一过,他们难免有些失落,可唯有党志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一天到晚哼唱“阳光彩虹小白马”,显得幼稚可笑,就得了个外号“小白马”。也许是因为南疆基地轮台盛产又白又甜的白杏,转天就被叫成了“小白杏”,钻井队不少人竟叫他“白工”。

    孙伟光脸一沉:“我看你不顺眼,今天领导要来。”

    小党随口接道:“来呗。”

    这是要抬杠啊。一起走着的钻井平台经理杨江辉连忙劝:“孙所孙所,党工您还不放心?”

    打了20多年井的老杨,竟是小党的“死忠粉”。

    小党在队上,老杨如影随形;小党不在队上,一天恨不得打过去8个电话。队上的人暗地里叫他“跟屁虫”。

    唉,谁让现在的井一打就是超深大位移。人家能设计好轨道,引着钻头在地层里到处钻,钻到复杂地层还能绕过去。过去谁听说过这些?队上有专门搞测控的,可关键环节或突发异常都得党志刚来决定。小党说自己读研究生时学的测控,在井队获得这么高的地位,是沾了新专业的光。

    老杨记得,去年打跃进3-3XC井,是小党熬了几个通宵改设计,才绕过了破碎层。否则,一旦发生漏失,损失可就大了。跃进3-3XC井创下了亚洲超深层油气藏水平位移最大纪录。党工这本事,不服行吗?

    说话间,三人来到控制室,满屋子清一色40岁往上的精壮汉子,都是井队的头头脑脑。钻井是个高风险活儿,没几年经验积累,坐不到这个房间。

    小党在几台显示器旁坐下,连上自己的电脑。有人给孙伟光搬了把椅子放在小党旁。

    屋内静极了,偶尔听见压低的轻咳。小党一会儿皱起了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数据;一会儿又急速地滚动鼠标,再把筛选出的数据复制放进一个软件里计算。然后,和孙伟光比画着什么。大家看得云里雾里。

    最后,小党发话了:钻时变长,轨迹不稳,井斜出现,已经到了志留系石英砂岩地层,钻头和旋转导向工具可能都有磨损。“起钻,更换井下工具吧。”

    “都听明白了吧?连夜整。”老杨立刻起身调兵遣将,他对小党的决定深信不疑。

    孙伟光打手机通报情况,却又心存疑虑——钻速态势下降,可数据变化并不明显。

    600多根钻杆,光一上一下就得两天。这两天,小党像没事人一样,吃午饭时,孙伟光看见他还玩起了游戏,心下有点气。“也不想想,如果误判,一趟钻就扔30多万元。”他忍不住呲儿他,“你这心可真大!”

    第三天傍晚,换过工具,重新开始钻进,钻速虽然不快,但有变快趋势,井斜稳住了。这与志留系钻井情况大致相符。

    孙伟光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时,回头看小党,咋趴桌上睡着了?

    孙伟光脸色难看了:“这小子,昨晚游戏玩疯了?”

    老杨压低了声音,有几分央求地说:“孙所,让他睡会儿吧。井上一出事,党工就失眠,掉头发。这两晚上,都在折腾复钻后的轨迹呢。”

    孙伟光一愣,这小子,道道真不少,原来平时的满不在乎都是在减压呀。

    孙伟光若有所思。钻一口井动辄上亿元的投资,10多个专业协调,数不清的工程难题,都靠大家各自为战硬撑起来。可自己很少去问大家是怎么撑的,撑得难不难、累不累。在所里,小党这些小字辈,谁没挨过他的训。自己一心想让他们成才,说是为他们好,可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评价,所谓的好更像是苛责。

    不知为什么,孙伟光想起了那个“小白杏”的绰号。轮台小白杏经过几场春天的风沙,便从青涩到金黄,成熟得很快。最甜的就是那些被阳光晒成一面红一面黄的杏子。是呀,小白杏都不是一个色,评价人咋能都靠一个标准呢?

    很快,天完全黑下来,屋子里空调凉了。孙伟光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小党身上。

    (作者来自西北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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