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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撇一捺写成“人”2024年08月16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苏成武
苏成武 我师傅姓张,叫张瑞,已退休多年。临退休前,赶上了专业化重组,今天还属于这个厂,到了明儿就成了另外一个厂的人。单位归属变了,其他没什么大变化。师傅在新岗位没干多长时间,就退休了,退休后搬到另外一个城市,离开了临淄。 我刚到那个班时,师傅是副班长。那时候,我们一个运行班组接近30人。主操、副操和助手,3个人组成一个岗位,分工也很明确,主操负责室内监盘,副操与助手干现场操作。活儿多的时候,班长会来室内顶岗,岗位上的3个人都去外边操作。在机组岗位上学到的技能,是小杨师傅教我的。到了另外一个岗位后,熟悉系统、掌握工艺流程,就是张师傅教的了。 师傅这代人身上,有很多传统印记,比如说吃苦、认真、务实。这三样,从他领我查系统的过程就能看出来。那时候,师傅带着徒弟学技能,一般都是利用上零点班的机会。为啥是零点班呢?因为夜间生产变化小、操作也少,能抽出身来教。 那天,师傅带着我到现场查系统。在汽轮机厂房的15米位置排列着9条保温管道,每条管道的不同位置又有许多大小不一、功能相左的阀门。师傅给我讲这些管道的来去走向,讲一只只阀门的功能用途,讲操作时的安全注意事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感受:眼花缭乱,一头雾水。 一次,两次……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才在师傅的督促与帮助下,大致理出了点眉目。随着操作次数的增多,复杂的汽轮机系统也就慢慢弄懂了。即便事情过去了多年,每每回忆起往事,我还会记起当年跟随师傅学习的情景:两只手电筒的光柱,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如点点星光,隐约在无边的夜幕中。那光柱,有时游走在水流的方向,有时又游走在气流的方向。下水、补水、高加水、水气平衡、安全门、排氧门……一个个生疏的字眼,就这样在师傅耐心的讲解过程中,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最终变成了我干好工作的技能。 那时候,忙过一个班后,我们这些倒班的人喜欢凑到一起,找一个路边的大排档,点上三两个小菜,烤几把肉串,熏着炉火,顶着炭烟,说南道北。几口烧酒落肚,绷紧的神经和疲惫的身体瞬间得以松弛。 有一回,深夜1时下班回到城里,我和几个工友缠着让师傅请客。师傅说:“请客可以,要找个离我家近点的地儿,我有泡好的枣酒。” 那天夜里,天气特别的冷,北风吹在脸上,仿佛被刀片割过一样生疼。不大会儿工夫,张师傅回来了,怀中抱着个玻璃瓶。里边的酒,一直漫到瓶口的位置,自制的封口,还是很严实的。那些浸泡了几个月的青枣,脆生生地沉在瓶底。 那顿酒,四个人都没少喝。酒香、投缘、简单、仗义、豪迈……这些在工人群体的典型特征,就在那夜,在那瓶酒的作用下,清晰地展现出来。记不清喝过多少次酒,可唯独那天,那瓶泛着淡绿色泽的泡酒,记忆犹新。 那个晚上,师傅给我们讲了他的青年时代。在遥远的黑龙江,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跟着一帮壮实的汉子,到原始森林里伐木,踩着厚厚的积雪,把一根根圆木拉到江边、扎成木排。待到来年冰雪消融,借着江水的流动,把木排运到远方。 “站在木排上欣赏江岸风光的时候,心情特别好。”师傅喝着酒聊着那时的蓝天、白云和滔滔江水。 听师傅讲完自己的放排经历,我说:“师傅等你哪天退休了,咱俩拿出一个月的时间,你带着我,去你放排的地方看看,也去三江口转转,咋样?”当时借着酒劲,师傅拍着胸膛答应下了。多年以后,这个梦想却变得无比遥远了,不光师傅年事已高,受不了远途的劳顿,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硬撑着远游了。 与师傅在一起工作差不多有十年了。这十年中,师傅没有被评过先进,也没有获得过劳模这样的荣誉。他跟大多数的工友一样,在汽轮机岗位倒了一辈子班,把那些设备、管道、阀门、仪表视作宝贝。他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是令人钦佩的一撇;他对周围同事和徒弟的热心与率真,是令人钦佩的一捺。简单的两笔写下,对得起工人的“人”字了。 (作者来自齐鲁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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