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们用单纯美好的童心抵御生活的焦虑与刻板，用干净美好的能量陪伴治愈妈妈，走过岁月的一程又一程。

    常 佳

    金黄色的落叶浸满阳光，随着清爽的秋风翩翩起舞，洋洋洒洒布满省立医院的小路。我躺在长椅上望着拉着丝的白云和湛蓝清澈的天空。

    传说，天上有很多小天使排着队挑选妈妈。妈妈们也是精心布局，才成就了母子相聚的缘分。

    初次相识是在B超室，他只有小橘子那么大，几厘米的他躺在温暖的“小房间”里做着几厘米的美梦。

    我把可爱的玩偶、柔软舒适的婴儿服、千挑万选的尿不湿和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搬回了家。幸福如约而至，几个月后，我正式做了妈妈。

    人类幼崽的呆萌可爱在婴儿时期表现得淋漓尽致。“小橘子”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身体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丰富的情感。

    婴儿控制得最好的身体部位应该是脑袋。开心的时候，他就仰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撒娇的时候，他就把脑袋靠在大人的肩膀上休息。他还会把脑袋当作“武器”，顶着爸爸，凭“一己之小力”在妈妈身边挤出一个小缝隙，把自己塞进去，争得一席之地。

    5月龄，他听懂的第一个词不是“妈妈”，是“佳”。大家都叫我“佳”。

    小橘子3岁的时候，我去参加集团公司技能大赛培训，我们有过一次半年的分离。

    每个月我能回家两天。这两天，我就把他挂在身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每次我拿着行李准备返回集训基地的时候，总希望能够把他哄睡，这样可以减轻分别的伤感。

    他每次都很配合，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晶莹的小泪珠从颤抖的睫毛滑落，卖力地装睡。我们彼此都没有拆穿对方。

    返程的行李里总是会多一些小物件。有时是一颗核桃，有时是一袋酸奶，有时是糖果，那是小橘子珍藏的好吃的。

    他偷偷打开妈妈的行李箱，发现没有办法把自己塞进去，只能塞一些好吃的陪着妈妈。

    这小孩总是惜字如金，不肯认真接妈妈的电话，叫几声妈妈就匆忙把电话塞给奶奶。小橘子告诉奶奶，听到妈妈的声音就想哭，可是又不想让妈妈知道他伤心，所以不想接电话。

    妈妈不在身边的日子，小橘子会抱着有妈妈味道的枕头，期待下次相聚的日子。

    他说，妈妈像只漂亮的大蝴蝶，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或惹了麻烦，妈妈就又飞走了。

    后来，我们就常常泡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在背包里我一直放着他送我的“核桃仙女”，这个“核桃仙女”大概4岁了。

    小橘子常跟着我一起加班、学习。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旁画画，倦了，打开儿童手表听故事，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睡觉。

    吃着有些辣的外卖，他一边大口喝水，一边偷偷瞄着妈妈，笑着说：“我有点口渴。”

    疫情期间，我把小橘子带在身边。他自然而然成了一名临时的小小志愿者。我们一起将送往前线的御寒物资送到值班车上。

    那个飘着雪花的冬夜，空旷的大街上，只有我和小橘子。他紧紧跟着我，背着小书包，步伐很坚定。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像个在黑暗中行走的男子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小橘子就上小学了。

    歪歪扭扭的拼音、不符合规范的跳绳动作、做不完的计算题，让原本温柔的妈妈变得严厉而暴躁。

    我锁起了乐高与大大小小的玩具车，扔掉了他捡回来的“宝石”和“果实”，禁止他违反学校纪律肆意奔跑，还卖力地描述着应试考试的残酷和“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不断重复着“不得不”“一定要”“千万别”。

    他一知半解地接受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和疑问。小小的他日复一日地努力着，用行动化解妈妈的焦虑，也逐渐得到老师和同学的认可。

    书包里“A+”的卷子多了起来，只是仍然藏满了各种小石头。作业本反面满满都是手绘地图，用不同颜色标注好果树和各种宝藏的位置。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宝石再清理掉？”他歪着脑袋回答：“妈妈丢掉了果实，却丢不掉秋天呀。秋天里藏着各种各样的果实。丢不完呀。”

    渐渐明白，是小橘子陪伴了我，教会我成长。小橘子穿越风雨逐渐长大，我却在原地怅然若失。

    （作者来自胜利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