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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中国石化报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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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风刀

2024年02月01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陈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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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东

我在戈壁遇见了胜利兄弟。

一样扎根荒原,一样雪中坚守,一样成为风沙里的猎猎旌旗。

这里远山与天空相融仅剩发丝一线,它们起伏连绵,向东向西、向高向远。我瞳孔缩到了最小,焦点落在了远处,那里不再是大平原,不再是阡陌纵横,也不再是高楼大厦。那里空无一物。

我该拿什么当作参照物?只有风。风是这里的主宰,吹走了繁华、躁动,吹走了车水马龙,吹走了灯红酒绿。眼前只有无数石头互相拥挤、依偎,甚至碰撞,群山蜿蜒,向远而去。

那山像枯水期黄河的河床一样,袒露着温润的粉红色。在那之上,赤红色的输油管道宛如一条跨越远山的长虹,缓缓探入哈山5井。

戈壁镶嵌在哈拉阿特山和成吉思汗山之间的山谷,新春采油厂阿拉德油田就在这里,它也是胜利油田的第77个大油田。我的胜利兄弟就在这里,像一颗颗戈壁上赤红的石头,坦然接受戈壁风刀的雕琢。

风不停地吹,夹杂着哈拉阿特山谷的火热,吹我的头发,吹我的脸庞,似乎准备将我整个吹干。在它吹干之前,我要和风一起飞奔,奔向井场,奔向作业队的兄弟。那时,他们围坐着擦拭刚刚从注入头更换下来的摩擦块。

我带着相机闯入,让他们错愕。“我也是作业工,同行!”我笑。他们问:“山东人?”“嗯,山东人!”

“我老家德州的,所以,名字叫张德生。”带头的壮汉笑起来,憨厚的笑容里恰是山东汉子独有的爽朗和豁达。张德生入疆已有两年,孩子刚满一岁。在他印象里,故乡是梦里的襁褓,是妻子的温柔,是父母温暖的餐桌。千里之外的他们与亲人相聚的方式是在疲惫的深夜里,奖赏自己一个美梦,梦里啥都有。

张德生说,他跟儿子视频,儿子一笑,他也笑;儿子再笑,他也再笑……笑到笑不出来,他就挂断电话,走出值班房,抬头去望戈壁上的满天繁星,问问它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只眨眼、不流泪的。

风中的刀叫作荒凉,张德生说那是戈壁给的礼物。探寻戈壁之前,关于如何化解孤独的问题罗列在采访笔记里,在山谷之风吹我的那一刻,被扔进风里,无迹可寻。因为远离人群,因为风,戈壁成了诗歌的最后一片自留地,成了孤独无法入侵的真空地带。

“戈壁的荒凉,像3600公里外的故乡。望着它,也望着家。”张德生像个诗人,要我好生羡慕。也许他也会跟着戈壁石头一起,慢慢玉化。

石头,石油,都是美丽的传说。胜利人为了这个传说,踏入渤海湾,在济阳大凹陷为国找油。而眼前的山谷也是硕大无朋的凹陷。同样的盆地,同样的皮带抽油机、同样的千型井口、同样的白板房聚拢而成的营地,同样开荒拓土的石油精神……历史注定要在另一片荒原上重演。

开拓的脚步跨越3600公里,传统的延续经久不衰。当年在盐碱地如此,现在在戈壁无人区亦如此。越是回归传统,越能找到胜利兄弟扎根坚守的根与魂。

初秋的正午,连续油管的四段钻塞作业刚刚完成,600米的连续油管留在井内,顺着油管向外喷涌的正是哈山特产的超稠油,它们拥挤在管道中,不断奔流。依赖于地层的超高温超高压,它们才得以快速喷涌。“装满,走咯!”收油人大吼,罐车发动,卷着阵阵黄沙驶出戈壁。

镜头里的哈拉阿特山在变,原本山脉与云的分界次第溶解,我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云。张德生说不只是山,路也如此。山谷本没有路,走过了就是一条路。不久之后,石头会淹没它,人们又会走出新路。路的方向,取决于人的脚步。

修井的路穿过一个又一个山谷,过了一个又一个山梁。他们走过了那么多山川沟壑,一定见过更多的玉石,捡过更多石头。这放眼望不到边的山谷,比它们更远的,恐怕只有这戈壁的风刀吧。(作者来自胜利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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