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潜江

    彭 宁

    那天，当江汉油田江汉盐化工强氯精事业部技术组长何宏涛准备清洗工衣时，突然发现早已褪色的工衣背后被人用钢笔清晰地写着“疯了”两个字，是正在武汉上大学的儿子的笔迹。一撇一捺间，何宏涛揣摩着儿子当时的心情，强颜欢笑：“就当这是儿子对我的褒奖了。”一句话让他的妻子、叉车质检班班长黄荆军红了眼眶。

    去年端午节前夕，上大一的儿子放假，何宏涛开车去接，父子俩决定在外吃饭。到餐馆刚坐下，何宏涛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儿子，没吭声。倒是儿子不忍何宏涛纠结，让他有事先去忙。饭也没顾上吃，何宏涛先送儿子回家，又把几名维保人员接上，一同赶往厂里。

    那次，他一直忙到了第二天上午9点多才回家。恰好儿子出门不在，他吃了点东西倒头睡到下午，醒来又赶回厂里值夜班。第三天，他紧赶慢赶回到家，儿子已经坐上动车返校了，父子俩愣是没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黄荆军给儿子打电话，想缓和一下他们父子关系。儿子还挺理解：“你俩都太忙了，以前我上学早出晚归，你们加班晚出早归，住一个家里都见不到几面，上了大学还是这样。其实，我就想和你们好好吃一顿饭……”

    的确如此。黄荆军记得，强氯精装置试运行之初，因为没有任何可供借鉴的经验，故障频发。何宏涛每天守在现场观察运行情况，困得不行了就回办公室眯一会儿，手机一响又往现场跑。一天凌晨，何宏涛接到两台冷却循环泵同时损坏的电话，立即前往查看，等不及白班人员一起配合维修，自己和当班同事用了4个多小时将两台泵修好。同事感叹：“你真是铁打的！”

    黄荆军也忙。叉车质检班负责产品的检验和包装，一天四种不同类型的包装容器，要根据订单的要求频繁变换，检验、贴标签、发货、吊装，忙完这头忙那头。

    但是，这两口子始终忙不到一个“点”上。订单越多，黄荆军就越忙。她闲下来的时候，就表示该大修、保养设备了，何宏涛得带着大伙儿上了。就是这点冲突，生活中未曾红过脸的两口子，时常因为工作吵得不可开交。但在各自负责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们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悠着点啊，别把自己折腾坏了。儿子还等着我们去武汉玩呢，别再让他失望了。”看何宏涛来回摩挲着“疯了”两个字，黄荆军知道他想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