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振军

    这几天，老家的雨季让我这个在外漂泊近30年的游子又开始担忧，故乡老院子的青草在雨水滋润下，是否又如往年一样长到及腰？1995年，我从山东德州老家来到胜利油田工作，后来因为工作需要又去了新疆的塔里木油田，一干就是27年。每年只有很短时间休假回山东，在山东期间也是东营和德州两地奔波。这些年陪伴母亲的时光屈指可数。

    在和母亲通话后，得知今年的草没有肆虐生长。因为二姐几次跑到院里喷洒农药，控制了青草的长势。

    9年前，父亲去世后，我们兄妹6人怕母亲一个人在老院住太孤单，就让她搬到了镇上生活。母亲住进小区的头几年，经常会走上几公里的路，回到老院里种些蔬菜，韭菜、茄子、西红柿等。蔬菜种类繁多，母亲又勤快，院里的草刚一露头就被连根拔起，清除干净。

    随着母亲年岁的增长，到老院耕作已有心无力，院子里的青草就开始疯狂生长。

    每年8月底，我从新疆休假回来，都要专程从山东东营辗转回到德州老家，到老院清理那些让母亲一直念叨不休的杂草。

    老院有近百平方米大小，除草需要花费两三天时间。每次我和母亲都早早吃过饭来到老院。打开老屋的门，拿出一个小凳子，让母亲坐下，我就开始了拔草作业。因为老家山东每年夏季的降雨较多，草可以无忧无虑地生长，像是把理想触及天际，草的高度都在一米以上。

    8月底，正值夏末，天气异常闷热，蚊虫也不时贴着脸颊飞，欢快地唱歌，还会冷不丁“亲吻”我一下。汗水不时地滴在地上，我便撩起上衣，擦拭着汗水。一开始，是蹲在地上拔草，接着就是双腿跪在地上，最后索性爬着拔草。这时母亲会在老屋里找出两个小棉垫，让我铺在膝盖下面。

    在拔草作业中，母亲不断地唤我的乳名：“利军，休息一会儿再拔吧。”我一抬头，目光和母亲刻着岁月沧桑的皱纹撞个满怀，心中感到些许的酸楚。

    在休息的片刻，母亲会对我说起镇上和村里发生的大事小情，我就认真地听，间或交流几句看法。

    每年和母亲一起在故乡老院里拔草的时光，已成为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记忆。一边拔草一边聊家常，尽管辛苦，但很高兴，也很幸福。或许拔草只是一个借口，陪伴才是我们彼此最大的心愿。

    转眼间，又到了八月，很想念老院里的青草，也期待和母亲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