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桤木树下石油红

2022年06月23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魏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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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 龙

    茫茫米仓山,悠悠陈河水,有一棵桤木树,20年来,虽相隔千里,却一直在我心中树影婆娑。若遇山风拂过,那桤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回响。哗哗的摇曳声,极像清浴溪潺潺的流水声,更像河坝气田战前动员大会上一阵又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哗哗哗过来,又哗哗哗过去……

    一

    那闪亮的桤树叶,宛若佳丽的眼睛,实在让人心往神驰。按捺不住的我,于2021年立冬后的第二天,毅然决然地冒着初冬的寒意,一头就扎进了通南巴山区的云山雾海之中,赶往抗疫保供的西南油气分公司河坝气田。

    河坝气田位于川陕交界处的红军之乡——通江县,其油气构造带的核心区域就在通江县陈河镇河坝场村一带。立于河坝气田采气二厂阆巴采气管理区陈河倒班站员工公寓外,深吸一口故地的新鲜空气,感到格外的清爽甜润。放眼望去,奇特的喀斯特峰丛地貌依旧,氤氲而起的陈河薄雾依旧,九湾十八包的云蒸霞蔚依旧。环抱群山中的林木却更加突兀森郁;依山傍水的土山寨及散落其间的农舍,已经不是旧时的模样;昔日高耸的井架,已被河坝气田一座座输气站所取代。这次来陈河,发现河坝气田的石油人和周围的老百姓,几乎清一色都戴着蓝色口罩,其疫情防控意识非常强。

    瞭望逶迤连绵的群山,层峦叠翠间几乎看不到红叶,就连银杏树的黄叶也稀罕得很。陈河有一种红,我更喜欢,甚至迷恋,叫桤木红,它的心和边材均为淡红褐色。其实我真正想倾述的,是跟桤木树朝夕相伴的红,叫正红,叫品红,也叫“石油红”。

    二

    说到“石油红”,二十年前的往事又蓦然再现,我想起了2001年夏天在河坝1井的情景。河坝1井,坐落在陈河乡西浴溪村九组附近的夹山上,夹涧流淌着清盈盈的溪水,当地老百姓叫它清浴溪。清浴溪,为瓷竹林、青冈林、松树林等千竹万木提供了生长的源头活水,也为河坝1井打井钻探提供了丰沛的水源。

    当时,出于马上要接管该井采输工作的考虑,我想先去了解下情况,于是从川涪82井站驱车前往此地。那时,陈河还没有桥,摇摇晃晃的越野车驶过一排钢管搭成的漫水桥后,再沿着山沟蜿蜒而上就到了河坝1井井场。当打开车门时,我第一眼看见的,除了车尾滚滚而来的灰尘,便是一棵孤零零、笔直的树。

    它立于两节录井房之间的缝隙背后,大约有十七八米高。我惊叹它的孤傲、挺拔和坚守!我问前面身着红装的工人师傅,它叫什么树?黑脸庞的汉子咧嘴一笑说:“俺也不知道,不知叫啥树咧。”嗬,这浓浓的山东口音,跟二层平台上的字义高度契合——胜利工程黄河钻井70126队。

    井架顶端,竖立着一面五星红旗,正在迎风招展猎猎作响。走过满是碎石铺就的井场,鞋底随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井队指导员崔顺利、平台经理曹文学知晓我的来意后,分别介绍了相关情况。他们对挑战世界级钻探难题信心满满,但对如此复杂的地质构造、如此超高的地层压力、如此高难的含硫气层钻探也是压力很大。离开河坝1井时,我猛然发现录井房背后这棵在风中哗哗作响的大树,与蓝天白云下的井架上下呼应,蔚为壮观。我向当地人打听方知,它叫桤木树。

    这棵静静守望的桤木树,在短短几年内,见证了河坝1井喜获高产油气流的三次重大突破,见证了西南油气分公司川北采输处一线员工披星戴月突击建站的感人场景,见证了川东北采输处采输六队等油建工人奋战河巴天然气管道工程的历程。而这口中国石化南方勘探分公司布置的超深探井,又像一棵根植于地球深处的拥有6130米高度的桤木树,分别在嘉陵江组二段、飞仙关组三段等层位上开花结果。

    三

    转眼间,二十年就过去了,可那棵哗哗作响的桤木树还在吗?好奇的我不顾6个多小时的颠簸与劳累,马不停蹄地上了山。赶到河坝1井时,天色已晚,但现场依然灯火通明。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棵桤木树已经不在了。

    我没有去询问树被砍掉的原因,或许是那棵树过于高大,影响到现场安全;亦或许是桤木树的生命一般只有十七八年,已经到了老去的时候。

    轻轻拂去心头的失落,我把目光投向现场。映入眼帘的是硫化氢一级管控区内的脱水撬,脱水撬旁边有两名巡站工人,正背着沉甸甸的空气呼吸器,戴着防毒面罩,巡站于红线以内。红线以外的我,曾在元坝气田大坪中心站背过这些,知道防毒面罩里的呲呲声和怦怦心跳的感觉。他俩背负的这沉甸甸的设备,装载着生命的供给和托峰举木的心志。巡站完毕,摘下防毒面罩,汗津津的额头和脸颊早已凹凸不平,如同履带从眼底碾过一样,叫人好生心疼。

    他们一天24小时定点巡站,山上山下、林里林外,背上空气呼吸器,在风向袋的呼啦声中边走边看,完成一道又一道巡检流程。他们的身影掩映在含硫气田中,却芬芳着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美好生活。

    我突然意识到,当年的那棵桤木树的根脉和种子还在,仍在荒山野岭里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我看到了河坝1井背山上那片郁郁葱葱的桤木林。

    四

    第二天清晨,乳白色的浓雾笼罩着四周的群峰,给人一种朦胧的诗意。不知名的山鸟已在咕咕叫着,仿佛在召唤我们早点上山。顾及我的安全和体力,两名巡管工决定改乘值班车上山,再从山顶徒步巡管下山。

    山路,是西南石油局投资修建的,当地人叫它“石油路”或“石化路”。别小看这条山路,它可是山里山外老百姓的致富路!

    行驶半山中,我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桤木树,还有许多松树和青冈树,郁郁葱葱。穿过山肩云雾,阳光金灿灿扑面而来,我们向阳而行,不久就到了山巅处的河嘉206H单井站。这座云端上的单井站,仿佛天斧劈削而成,护坡护坎,60多米的垂直高度,据说斜度达84度,接近直角。

    我们下了车,走到井场外侧的悬崖上往下看。崖下尽是连绵起伏的群峰,群峰下面是静静涌动的云海,这晴光朗人的天空,让人“振翅欲飞”。我们从桩号A01出发,以河嘉206站为起点,巡管工李松、何相均师傅,分别背着应急逃生呼吸器与工具包,边走边察看酸气管道的地面情况。跟随其后的我,发现蓝天白云上的阳光从桤树林的缝隙间斜射下来,形成一道道光柱,把他俩的头盔和背影闪耀得光亮鲜红,显得格外俊美。

    巡到桩号A03处,酸气管道两侧的桤木树更加茂密高大,不知不觉中,我走向了喜光的它们,如同老朋友相聚一样,我轻轻拍着它们,抚摸其灰褐色平滑的树皮。被亲近的桤木树跟人似的,瞬间战栗和喧哗起来,恍惚间,风在啸,鸟在叫,杜甫在吟唱:“桤木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我错过桤木树开花的时节,但依稀可见桤树果的形状,有点像黑褐色的桑葚果。可别小看这桤木树,它可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呢。

    参巡途中,听巡管师傅说,桤木树的嫩芽,可以泡茶喝,还可以嚼碎后敷在伤口上止血疗伤。桤木树生长快,三年即可绿树成荫。

    临别河坝时,回望陈河倒班站公寓与新建的员工食堂,眺望远方那片桤树林,摇曳的哗哗声仿佛又在耳畔回响,哗哗哗过去,又哗哗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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