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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2021年10月12日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张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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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素军

    今年国庆期间,我的同事、在西北工作的刘红新更新了朋友圈。他发的是张照片:蓝天、白云、沙漠、钻塔、铁皮小屋,以及屋顶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这张照片我盯了足足有5秒,思绪瞬间被拽回到两年前。那时的我正在西北,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度过了国庆假期的一天。

    2019年,我从中原油田前往西北油田工作,当时心里抱了很多幻想:想看看浩瀚的大漠,看看大漠中的钻塔,想体验少数民族风情,想了解当地文化习俗……总之,为此勾勒了许多蓝图。

    也许期望太多,失望也太多,等真正到了西北,感觉并没那么兴奋。西北油田所在的塔河基地就建在戈壁滩上。那是一片亘古的荒野,周围除了油田设施,再无其他。三公里之外,只有一个三条沙漠公路交汇而出的三角地,那里坐落着几家店铺,算是商业繁华之所,我们管它叫“小上海”。

    但“小上海”没有丝毫上海的味道,看起来更像是久远年代沙漠驼队歇脚的车马驿站。在那里,我偶遇了一个跑车的司机。司机说他之前就在钻井队工作,苦累就不说了,沙漠里没信号,打个电话还要到处跑着找沙梁子,“与世隔绝似的”。他辞了工作,出来跑车。

    我理解他说的那种“与世隔绝”,没有人愿意与孤独为伴。那一刻,远离家人和朋友的我,面对新工作、新环境,也有一种孤独之感,仿佛突然多了许多不如意,心里充满了落寞。

    记得有一次去库车,车跑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块牌子:“塔里木乡欢迎您!”我打起精神,想看看塔里木乡的模样,结果车又跑了一个小时,又看到了一块牌子:“塔里木乡欢迎您再来。”——连个人影都没见,塔里木乡就过去了!

    两个月后,我准备回中原休假。临走之前,领导安排我随一个工作小组到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顺北4井做完井验收,这让我有了亲临大漠的机会。塔克拉玛干,我曾多次“百度”它:死亡之海、中国最大的沙漠、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莫名地,我被它牵动着。

    10月5日,工作组一早从基地出发,赶往300公里外的顺北。车一路上都在沙漠公路上颠簸,路上的石子被车轮碾过又甩在车上。还好前一天刚下过雨,并未扬起太多的沙尘。沙漠中胡杨正在泛黄,蜡质的叶片透过阳光晶莹透亮。而它越灿烂,沙漠就越空旷,也越寂寞。

    车向着沙漠深处前行,沿途的电线杆渐渐不见了,而此时手机已无任何信号。那天车胎被石子扎破,车在路上抛了锚,直到午后3点,一行人才到达顺北4井。

    站在顺北4井的井场,像落入了一个巨大沙盆的盆底,盆沿都是耸立的沙山。同行的刘红新说,沙山形状并不固定,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因为风在不停地对沙山做着雕刻。但对于长年在沙漠工作的人来说,这些变化不足为奇,“反正怎么变都还是沙漠”。

    在顺北,我记住了两个人:老王和小陈。老王是井场门卫,个子不高,肤色黝黑,后背的汗渍将红色工衣浸得片片发白。他穿着工鞋走在沙地里,看似每一步都不轻松。旁边的小陈告诉我,工鞋鞋面硬,防砸;鞋底厚,防烫。沙漠的太阳毒,最热时沙子能把鸡蛋烫熟。不过穿惯了这种厚重的工鞋,再穿便鞋就像练了轻功,脚下能一路生风。

    老王是老石油,在大漠干了一辈子,参加过石油会战,握过刹把、扛过钻杆,抢过险、立过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王不善言谈,也不想卖弄过去。问起当年入疆的因由,回答也很简单:“找石油嘛,人不得跟着石油走?”

    因为长年在沙漠,少与人打交道,老王愈加寡语。有人劝他,年纪大了,回二线谋个差事,跟家人在一起,也不用那么辛苦。老王婉拒:“这辈子我就知道井场那些事,回去能干啥?”

    与老王的坚持不同,小陈一直在“走”与“留”之间徘徊。井场——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年轻的小陈颇感乏味:“看看,这里连棵草都没有。原来世上真有鸟不拉屎的地方!”“但你可以看日出啊,沙漠日出一定很壮观!”我的话引来了小陈的哂笑:“天天看,你来试试!”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留下——结了婚,生了娃,他要养家。

    就在我和老王聊天的当儿,小陈把一袋袋沙子往铁皮屋顶上扛。只见他左手扶梯,右手将沙袋甩在背上,一步步向上攀爬——他在用沙子固定一个新的信号接收器。有了这个接收器,就能随时随地跟家人联系了,这是大伙儿盼望已久的事。与接收器一起竖起来的,还有一面五星红旗。“过国庆节了嘛!”小陈站在屋顶,拍着手说。那天有风,五星红旗被风吹得在屋顶上猎猎飘扬。

    于是,我也用手机拍下了当时的照片:蓝天、白云、沙漠、钻塔、铁皮小屋,以及屋顶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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