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鹏

    看到宁宁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孩子的姥姥愣住了。

    岳母自去年生过一场大病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为便于照顾，我们专门将老人从老家接过来居住。

    这一天，为了给老人过好71岁生日，一大早，我和妻子就忙活起来。妻子去采购食材，回来后给起床的老人换上新装。我切好菜，等临近中午时，赶去店里将预定的生日蛋糕取了回来。

    看得出，老人今天的情绪不错，显得很兴奋，拄着拐杖蹒跚着在客厅和阳台之间走来走去，还趁我们不注意，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

    “要是宁宁在家就好了。”老人喃喃自语，我和妻子装作没听见。

    岳母所说的宁宁是我家女儿。女儿小的时候，我和妻子一个在外部市场，一个在采油厂生产一线，工作十分忙碌。孩子是跟随姥姥长大的，用老家俗语，就是姥姥“一口一口喂大的”。一老一小的感情很深。

    如今，宁宁临近硕士毕业，正在准备博士报名考试，再加上手中的科研课题任务很重，暑假也大都在实验室待着，平时极少能回到家里。老人也清楚这个情况，但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除了兴奋，未免还是有些失落。

    菜做好都端上来了。“妈，给您做的长寿面也一起端上来吧？”妻子附在老人耳边说。

    老人听了，点点头。但她看见妻子说完后，站在桌前没动，就有些迷惑，看看妻子又看看我，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咋不端啊？”

    “上长寿面！”妻子学着电视里的小品方式，朝厨房里喊了一嗓子。

    “来喽！”厨房里清脆地应答了一声，随之，宁宁端着面走了出来。

    于是，出现了开头老人大吃一惊愣在那里的场景。

    “姥姥，我现在炒菜还不行，但这碗面是专门给您做的，并且经过钻研，荷包蛋也很成功哦。”宁宁笑盈盈地冲着老人说。

    老人没说出话，眼眶刷地一下红了。

    按照宁宁的要求，为了给老人一个惊喜，她请假要回来的消息，我和妻子一直没有告诉老人。

    “姥姥的生日，我是一定不能缺席的，一定想办法赶回去。”电话里，宁宁这样对我和妻子说。

    老人对满桌佳肴和蛋糕都不感兴趣了，哆哆嗦嗦拿起筷子，索性埋头先吃起了面。

    “好吃不？”女儿靠在姥姥面前，调皮地问。“好吃，俺孙女做的最好吃。”老人一叠连声，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着一老一小亲密依偎的样子，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我们的孩子，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