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林

    各大石油公司相继出炉的二季度财报结果都相当不错，可以说收获了新冠肺炎疫情以来的最好成绩。埃克森美孚二季度利润为46.9亿美元，雪佛龙获利32.74亿美元。而去年同期，两家公司分别报亏10.8亿和29.17亿美元。欧洲石油公司表现也不俗。壳牌调整后利润为55.34亿美元，道达尔能源调整后利润也达到34.63亿美元。

    从财报数据看，油气行业基本走出了2020年以来的疫情阴霾，国际油价也创下两年来的新高。今年以来，美国西得克萨斯轻质原油（WTI）价格基本保持在60美元/桶以上。当下大宗商品价格暴涨，似乎又回到往年加大投资提高产量的常规路线上。

    但今年的气氛有些不同于往年，受股东转型要求和未来相关环境政策预期的影响，迄今尚未见到国际石油公司表态将加大投资增加产量。

    2020年，埃克森美孚的资本预算从250亿美元减至190亿美元以下，其预测今年的资本支出仅接近160亿美元，产量与去年同期相比还会减少2%。埃克森美孚首席执行官伍德伦称，公司将把焦点放到更高利润和价值的石油资产上。

    雪佛龙上半年的资本支出为53亿美元，而去年同期为77亿美元，但雪佛龙也不打算增加支出，此前还曾表态，2025年前将仅增产3%或更少，要将提高股东回报率作为工作重心。

    过去十年，化石能源的投资回报率不佳，且受气候变化影响，长期看衰，惊跑了不少以往对化石能源趋之若鹜的投资者。石油公司出手也不再阔绰，开始精打细算、量入为出。

    今年以来，不少油气公司股价有所回暖，但仍低于疫情前的水平。雪佛龙股价今年以来涨了20%，但仍较去年2月的股价低4%。埃克森美孚股价大涨40%，但较疫情前仍低5%。

    随着大宗商品价格不断上涨，雪佛龙的产品需求已全面恢复，尤其是航空燃料。实际上，受今年塑料和其他石化产品需求激增的影响，埃克森美孚和雪佛龙的化学品业务都获利颇丰。不少投资者开始担心石油公司再度陷入大肆扩张的老习惯，这种情绪也导致雪佛龙的股价回暖较慢。为换回投资者，雪佛龙表示，将恢复2020年3月中断的股票回购计划，每年回购幅度为20亿~30亿美元，今年4月的股东红利还增加了4%。为了表示转型诚意，雪佛龙近期宣布成立新部门，主要研究降低碳排放的技术。

    埃克森美孚也表示，2025年前向低碳业务投入30亿美元。从负债来看，埃克森美孚的债务负担明显比雪佛龙要重，虽然今年以来其债务结构有所改善，但要提高股东红利依然捉襟见肘。普氏能源资讯数据显示，埃克森美孚负债近600亿美元，而雪佛龙仅负债380亿美元，故埃克森美孚将保持股东红利不变。

    埃克森美孚近两年元气大伤。受油价下行影响，该公司2020年亏损224亿美元，股价大跌50%。2020年10月，埃克森美孚也不再是全美最大能源公司，但其已坐拥这个宝座100多年。

    雪上加霜的是，今年5月，埃克森美孚在年度董事会选举上，还受到持有其0.02%股份的Engine No.1对冲基金公司的挑衅，失去了几个董事会席位。Engine No.1对冲基金公司号召埃克森美孚的股东支持有转型和气候变化应对经验的新董事加入，改变埃克森美孚董事会当前的格局，其提名的4个候选人中，最终有两位成为埃克森美孚新董事会成员。

    Engine No.1的挑衅之所以得到多数股东支持，主要在于埃克森美孚近两年的糟糕表现确实令股东失望。Engine No.1指出，过去十年，埃克森美孚的股东回报为-20%，与此同时，标普500指数上涨了 277％。埃克森美孚3年期、5年期及10年期的股东回报均落后于同行与标普500指数。Engine No.1还指责埃克森美孚在追求产量增长的同时牺牲了回报率；缺乏可靠的适应能源转型的长期计划；高管补偿与为股东创造价值不一致，2017~2019年，公司股东总回报为-12％，但首席执行官的报酬却增长35％。

    埃克森美孚新董事会的形成，意味着其公司战略可能出现重大调整，对油气资产的投资也将遭遇阻力。尽管如此，伍德伦仍尝试为其核心资产争取更多投资，特别是位于圭亚那的一系列大发现，以及二叠纪盆地的资产。要想偿还债务，必须创造现金流，而这都离不开这些核心资产。实际上，埃克森美孚用于股东分红的150亿美元仍主要来自这些传统的油气资产，而不是尚未成形的低碳业务，至少在可见的将来，核心油气资产依然需要大量资金投入。

    能源数据分析公司Enverus的数据显示，去年3月至今，埃克森美孚在二叠纪盆地的活跃钻机比率已从85%减为10%以下。雪佛龙也采取类似措施，减少了活跃钻机数量。